占为己有<15>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十五章
随着易烊千玺一天天的缺席，王俊凯也一天天地变得更加难过。
那种难过，就像是每天晚上有人拿着小针戳他的心脏，没有流血，看不出伤口，但是隐隐作痛。
王俊凯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易烊千玺不在身边的难受感，比被言溪拒绝要强好几十倍。
像飞鸟离开了天空，鱼离开了水域，人离开了空气。
晚上睡觉时，也不再听到那熟悉的三声敲墙，王俊凯的睡眠质量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一周过后，王俊凯就瘦了两圈，小小的脸蛋掩在宽大的校服里，愈发显得脸小了。
对于王俊凯每天可怜兮兮就差以泪洗面的表现，好基友王源言简意赅地送上评价。
——你丫活该。
那厢边，王俊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这厢边，某位少爷却是在他爸一次又一次的催促里，说着：“我才不要去学校。”
“让你不要去学校的时候你要去学校，让你去学校你又不去了。千哥，我觉得我在你面前已经没有了一点家长的权威。”
易烊千玺吧唧啃了一口苹果，说着：“我就是不要去上学，家里这么舒服，我待着开心死了，我才不要去学校。”
我一点也不想你，王俊凯。易烊千玺在心底说着。
易筠还想说什么，易烊千玺已经吃完了苹果，将苹果核往垃圾桶一扔，站起身来对易筠说道：“爸，我去找程总练习格斗了，你让阿姨炖个汤，我练完了回来喝。”
易筠心里却是想着，彼时宁愿不要命都要回去，现在却又口是心非地想要逃离，前几天回来时又哭成那样，儿子表现如此奇怪，大概只为一个字。——什么字？“情”呗。
“开始吧。”
易烊千玺已经换了一身运动服，拿着手中的长棍，双膝微曲，对着程伟挑衅。
程伟也摆出预备的架势，双手握紧了手里的棍子，对易烊千玺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来吧。”
棍子在空中飞舞得虎虎生风，眼花缭乱的进攻应接不暇，武馆里响起棍棒相接的噼啪声。
就在这样的情景下，易烊千玺还是抑制不住地想念王俊凯。
想念他的笑，想念他害羞时羞红的脸，想念他略带嗔怒地说你个流氓。
“啪——”一个走神，易烊千玺被程伟闷了重重一棍。
“哎哟……”易烊千玺被棍子的作用力压到坐垫上，一屁股坐下，双手抱住了受伤的脑袋。
“靠……”程伟也扔下了棍子，蹲到易烊千玺前面，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千总，没把你打脑震荡吧？”
“去去去……”甩了甩头，易烊千玺清醒了一些，哀怨地看了程伟一眼，“呸你个乌鸦嘴。”
“没事吧……”程伟摸摸易烊千玺被打中的前额。
“还好……”易烊千玺也揉了揉额头。棍子打过来时是挺疼的，不过忍一会儿就没什么感觉了。
“你怎么走神了？”程伟不解地问道。
是啊。易烊千玺茫然。
我怎么就走神了呢。
我怎么就一直想他呢。
拿着冰袋敷着额头，易烊千玺跟程伟散散漫漫地聊着天。
聊着聊着，易烊千玺突然问了句：“程总，你有没有，喜欢过，那种……蠢得一言难尽的人啊？”
“啊？”程伟转过脸来，看了看易烊千玺，然后指着自己的脑袋，问了句，“你是说，这里有问题的？”
“不不不……”易烊千玺叹了口气。该怎样跟程伟解释王俊凯的蠢呢。
“就是，傻乎乎地付出真心，被人骗了也不知道，连半点自保意识都没有，从来不觉得世道险恶——反正就是蠢死了。”
“哦……你说那种啊……”程伟笑了起来。
“有没有过？”易烊千玺转过头盯着程伟。
“说起来，还真喜欢过一个这样的。”
“说来听听。”
程伟狐疑地看了易烊千玺一眼。
千哥这是怎么了，平时可是对这种男女之情一点也不关心啊。
不过程伟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思考了一会儿，就开始说自己的故事：“我年轻时，喜欢过一个很蠢很蠢的小姑娘。蠢到什么程度呢？跟她上街永远分不清东南西北，走了几十遍的地方你把她一个人扔进去还会迷路。我当时就在想，这么蠢一个姑娘，要是被个人渣骗了该有多惨啊。然后为了阻止她被人渣骗，我就泡了她。”
“然后呢？”易烊千玺听着程伟的叙述，笑了，“然后跟你在一起，她变聪明没？”
程伟笑着摇头：“还是很蠢啊。烧个饭能把电饭煲烤焦了，交个电费能交别人户头上。遇到流浪猫猫狗狗都恨不得带回家里，我说不准带回去家里已经有两只猫一只狗了养不下了。还有一次，她打电话给我问我身上有没有带钱，我问她要干嘛她支支吾吾。后来我去找她，才看到她在跟一个小乞丐聊天。你也知道，现在骗子多了去了嘛，那傻丫头还被小乞丐的遭遇弄得泪眼婆娑的。我拉她走，她还不听，最后还是我给那小乞丐塞了两百块钱才让那傻丫头放心。相处了两年，我一直都在努力给她传授人生经验，希望她不要那么蠢，可是好像她还是傻乎乎的。”
易烊千玺听得入了迷，程伟停下来，易烊千玺就迫不及待地问：“后来你把她甩了？”
程伟笑了一下：“后来她成了我老婆。”
易烊千玺一怔。
程伟托着腮，嘴角还带着未消散的笑意，悠悠地说着：“有一天，我那傻丫头坐在院子的藤椅上，摸着自己凸起的小肚子，旁边围着两只猫，一只狗。她见我回来，挥舞着手臂告诉我，那个被我救助的小乞丐来信了，说自己因为我们的好心救助，已经回了家，特别来信谢谢我们。我看着阳光下的老婆，突然就觉得她不傻，一点儿也不傻，就是这世界上最最聪明的人啊。“
讲到此处，程伟转过脸看着易烊千玺：“其实，所谓的蠢，是善良和单纯吧？不想伤害任何人，哪怕有人伤害了他，也选择遗忘或者原谅，不愿意带着戾气和仇恨过今后的生活。”
易烊千玺没有接程伟的话，垂着眼看着地面，沉默许久。
早练结束，洗了个澡，正悠然地吃着丁阿姨做的丰盛早餐，易烊千玺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易烊千玺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王俊凯。
在今天之前，对于王俊凯的信息和来电，易烊千玺都选择视而不见，可是上午跟程伟聊了许多，易烊千玺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手机那段传来的不是王俊凯的声音，而是拿着王俊凯手机给易烊千玺打电话的王源。
王源一听到易烊千玺喂了一声，焦急的喊叫直接穿进易烊千玺的耳膜：“易烊千玺，你快回来！王俊凯……他……”
听到王源儿魂不守舍的声音，易烊千玺立马抓进手机：“王源……王俊凯怎么了？”
“王俊凯他……他……你快来一趟市一医院吧！”
易烊千玺心里一沉，连忙拿了钥匙往地下车库奔去。
风驰电掣地赶到市一医院，在病房门口就看到了王源。
易烊千玺一把握住王源的肩膀：“王俊凯怎么了？”
王源眼里带着泪水：“小千千……王俊凯他……”
“你倒是说啊……”
“他昏迷了……现在还没醒……”
昏迷？未醒？
易烊千玺急忙冲进病房，就看到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王俊凯静静地躺在医院洁白的病床上，脸上的颜色跟医院的墙壁一个色号。
“王俊凯……”易烊千玺连忙走到王俊凯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双手将王俊凯右手握在手里，嘴唇亲吻着他冰凉的指尖。
“他怎么了？”易烊千玺问着身边的王源。
“不知道啊……突然间就倒地不醒了……小千千……怎么办…………万一……”王源带着哭腔。
“没有万一！”易烊千玺打断王源的话，又亲了一下王俊凯的手，“有我在，他会没事的。”
“呜呜呜……”王源一边哭一边抹眼泪。
“王俊凯……”易烊千玺深情地注视着王俊凯，痴痴地说着，“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十几分钟的等待时间，因为易烊千玺心里的焦躁和不安而被拉得无限绵长。
易烊千玺看着王俊凯苍白的嘴唇，心情沉重得连呼吸都不畅快起来。
正当我们的易大总攻眼底的那颗泪水要掉不掉时，王俊凯醒了过来。
王源无比浮夸地哭泣着，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真.演技派。
易烊千玺神情忧伤，琥珀色的眼睛蒙了一层泪光。
“你们……干嘛啊？”王俊凯看着两人，觉得莫名其妙。
“王俊凯，你醒了？”易烊千玺惊喜地喊道。
“我就……八百米跑完有点低血糖，昏倒了被送到医院休息一下啊。”王俊凯从易烊千玺手里抽出右手，指着一旁的王源，“诶我说王源儿，你哭得丧心病狂鸡飞狗跳的干嘛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低血糖，哪年体育测试不都得来一趟医院啊？而且每次来医院不都是你背过来的吗？所以你泪点在哪里啊tell me why.”
所以……王源……只是在……演戏……
易烊千玺转向王源，眼睛里咻咻飞出小刀。
“那个……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去写作业……走了……拜拜……”
反应敏捷、见风使舵王源源一溜烟地跑出了易烊千玺的击杀范围。
“回学校了再跟你算账。”
一回头，易烊千玺就碰上了王俊凯呆呆看着他的眼神。
易烊千玺看着王俊凯，思肘着应该说什么话，王俊凯却是抬起他虚弱的手，纤细的指尖拂过易烊千玺的眼角。
“你哭了。”
易烊千玺慌忙站起来，转过身。
心跳得乱七八糟，易烊千玺咽了一下口水，背对着王俊凯说道：“你没事了是吧，那我走了。”
走了两步，王俊凯就在后面喊道：“不要走。”
易烊千玺心里想着，快走啊，关心他干什么。脚步却是停了下来，再也迈不开。
王俊凯挣扎着下了床，走到易烊千玺身后，低着头，声音黯哑地说着：“你说的话……还有效吗？”
“什么话？”易烊千玺没有转身，只有头稍微往右边转了转。
“那天我问你，我们永远不要吵架，不要冷战，不要相互怄气，好不好，你说，好。我想问，这句话还有效吗？”
易烊千玺站在原地，抿着嘴，皱着眉头，没有立即回答。
王俊凯以为易烊千玺拒绝了他，心一痛，眼泪就迸了出来，挂在他那张已经瘦了两圈的小脸上，凄凄惨惨戚戚。
“对不起，我要求太多了。本来就是我不对……易烊千玺，我……”
王俊凯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脑袋撞进了易烊千玺温暖的胸膛。
——易烊千玺转身抱住了他，掌心抚摸着王俊凯的后脑勺。
“千玺……”王俊凯呆呆地说了声。
“我说过的话，当然有效。”易烊千玺的话语还是冷冰冰的，可是王俊凯却觉得那是天底下最让人安心的声音。
怀抱着王俊凯，易烊千玺也有一种心里沉甸甸的难受突然烟消云散的感觉。
而且，今天的王俊凯，看起来特别乖，特别乖。
怀里的乖猫动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易烊千玺，坦白：“其实，言溪那件事情，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易烊千玺一边继续抱着王俊凯，一边不忘吐槽：“哦，知道不是我你还误会我？真当我没有脾气？”
“我知道言溪肯定有问题，可是，在那样的场合……那样的环境……”王俊凯的声音越说越小，语气越说越虚。
易烊千玺想了想，就明白了王俊凯到底在犹豫什么。于是，他对王俊凯说道：“你就是想在言溪那群朋友面前给他点面子，不想当面决裂。可是，伤害了我，你又心里难受，是不是？”
王俊凯点点头。
易烊千玺将王俊凯脑袋又抱进怀里，命令他：“继续靠着。”
“哦……”王俊凯对易烊千玺的霸道表示不满，撇撇嘴。但随即就舒舒服服地靠在易烊千玺的胸膛上，闭着眼睛笑出小虎牙。
“你就是太善良，傻乎乎地对每一个人好，不希望任何人因为你而受伤或难过。可是这样，你自己会活得很累，并且还会吃力不讨好，知道吗？有时候，不要想太多，遵循你内心的声音，为你自己而活，就行了。”
晚风里，易烊千玺的话语如同天边的晚霞，有温暖人心、让人安定的力量。
抱了一会儿，易烊千玺拍拍王俊凯的头：“走吧？”
王俊凯随着易烊千玺走到停车场，钻进车里，坐在副驾驶时，拉住易烊千玺的衣角：“不会又要走吧？”
易烊千玺看了王俊凯一眼，嘴角勾起坏坏的笑容：“哦？你问我明天去不去上学啊……”
王俊凯心里焦急，生怕易烊千玺说出明天不去上课的混话，拽着易烊千玺的衣角，又害羞得不敢抬头，只能将头低到极限，脸颊绯红地说着：“你……你不能再缺课了……我们……我们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这个时间段……很重要……要加油……要努力……争取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
易烊千玺一看到王俊凯这可爱的模样，听到他一本正经让自己好好学习，就再也忍不住地笑起来。
说了那么多，其实就是舍不得自己嘛。
易烊千玺觉得自己可能要死在王俊凯这言不由衷的小心思里了。简直萌到心尖尖都在颤抖。
“放心，我不回我爸那儿了，听你的，好好上学还不行吗？”
王俊凯抬起头，眼眸闪亮如繁星。
“再说了，我明天还有个重要事情要去学校办呢。”
“什么事？”
“打王源呀。”易烊千玺抬了抬眼皮。
“……”
易烊千玺看着王俊凯无语的小表情，笑开来，启动引擎，对王俊凯说道：“走，回家休息，明天一起去上课。”
*你千总就是如此宠小凯，虐不过一章。不服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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